 《司藤》的火爆盛況，還能再現(xiàn)嗎？ 迪麗熱巴頂著美艷戰(zhàn)損妝，一身緊身黑衣，持刀耍出一套絲滑連招。 《梟起青壤》這個鏡頭，刷屏了。  然而，劇集本身的熱度卻不如預期。開播81分鐘，站內(nèi)熱度迅速達到25000，但此后，熱度多次卡在27000，始終不達30000（數(shù)據(jù)截至發(fā)稿前）。  與此同時，該劇的口碑也褒貶不一。 當然，有一點毫無疑問——迪麗熱巴很美、太美、美瘋了。 針對劇情的評價則分化嚴重。有人愛死這調(diào)調(diào)，說它虛實交織、都市傳說。也有人不買賬，表示前三集太慢、太拖。 很正常，尾魚的作品，向來難改。 從《司藤》的外星苅族，到《西出玉門》的大漠雙界，再到《梟起青壤》的南山獵人。她的書，構建了一個很帶感的奇幻宇宙，現(xiàn)代都市的皮，東方志怪的骨。  而影視化改編卻磕磕碰碰，《司藤》是尾魚IP影視化最成功的作品，是2021年的現(xiàn)象級爆款，帶火了柳葉眉、中式旗袍，甚至包括云南的司藤同款打卡機位。  《司藤》的大熱破圈，促使資本打包收購尾魚小說版權，這才有了后來的《西出玉門》《七根心簡》《梟起青壤》，可惜都無法復制《司藤》的成功。 《梟起青壤》已經(jīng)算是目前最“硬”的一次嘗試，可問題依舊存在。而且，很典型。 01 先說說《梟起青壤》的優(yōu)點。 聶九羅與炎拓，這次人設沒崩。這劇最穩(wěn)的一點，是人。 迪麗熱巴演的聶九羅，選角太對了。白天，她是清冷雕塑家。夜里，是“瘋刀”傳人。這種身份上的撕裂感，她演出來了。不是靠妝造，是眼神?？慈说臅r候，那種疏離和警惕。握刀的時候，那股狠勁與決絕。  這次的女主，也沒往“戀愛腦”滑坡。 陳星旭的炎拓，也還行。從富家少爺，到隱忍的潛伏者。轉(zhuǎn)變的動機，清晰可信。不是硬拗深仇大恨，而是把痛楚壓在心里，偶爾從眼神里漏出來一點。  兩人的關系，也夠曖昧。始于互相猜忌的利用，陷于生死與共的默契。感情線有說服力，是兩人在荒漠求生里，偶爾瞥見的一抹綠意。 人立住了，戲才有得看。 《梟起青壤》的整體氛圍感都不錯。 可惜，氛圍贏了，節(jié)奏輸了，戲不好看。 問題出在節(jié)奏和敘事。原著的鉤子，又冷又利。地梟是什么？聶九羅是誰？炎拓想干嘛？謎團一層層抽絲剝繭，寒氣一絲絲往外冒。 劇版呢？把勾人的鉤子掰直了。 前三集，像觀光片。在南方小鎮(zhèn)街頭走一走，雕塑工作室坐一坐。日常細節(jié)塞得太滿，主線推進溫吞如水?？植栏?，稀釋了。懸疑味，沖淡了。   觀眾拿著放大鏡找地梟，結(jié)果卻看了一出生活小品。 氛圍營造，劇組自然是下了本的。地下巢穴的濕冷，戰(zhàn)斗場面的凌厲，特效肉眼可見花了錢?？煞諊皇亲袅锨安?，不是主菜。主菜遲遲不上桌，前菜再多樣，也覺得寡淡。 尾魚的小說，妙在那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每個章節(jié)都引人入勝。劇版呢，雷聲大，雨點小，風卻一直沒來。 這倒不是《梟起青壤》一部劇的問題，而是所有尾魚小說影視化的共同難題。 尾魚的都市奇幻宇宙，有一套獨特的編碼，影視化改編就是對其解碼轉(zhuǎn)碼。 幾乎所有尾魚小說，都有一位強大的非傳統(tǒng)女主。 司藤是美艷半妖，葉流西是沙漠玫瑰，聶九羅是刀口舔血的獵人。她們的美，帶著攻擊性。她們的感情，追求棋逢敵手，不是依附拯救。這種形象，對習慣了塑造甜美小白花女主的內(nèi)娛，是一次世界觀沖擊。一旦改不好，就容易把酷颯改成油膩，把獨立改成冷漠。  還有其龐大的志怪設定。 原生地梟、妖植精怪、關內(nèi)世界、兇簡傳說……這些設定扎根于東方民俗，卻又被重新嫁接、解構、闡釋。它們復雜又自洽，是故事的基石。影視化時，失去了文字的詳細說明，要么簡化到失味，要么解釋到冗長。個中平衡點，極其難找。 尾魚小說的愛情，也有其獨特性。 她的書，懸疑線和感情線是雙螺旋，緊密纏繞。影視化常把它們拆成“懸疑部分”和“戀愛部分”，或者干脆把懸疑線稀釋，一切故事情節(jié)服務于男女主組CP。 結(jié)果，懸疑不夠硬核，言情又顯俗套。 《七根心簡》的改編，就被詬病戀愛戲份注水，沖淡了探秘的主線。《梟起青壤》也存在這個問題，營造大量夢幻氛圍給男女主談戀愛，連打戲都拍出了一番調(diào)情的意味。  原著里面，透著真實的都市異聞底色。 故事發(fā)生在寧波、上海、敦煌……這些真實的地標。都市傳說，就藏在某條觀眾熟悉的街巷底下。這種真實與奇幻的碰撞，是尾魚作品里的精髓。但影視化改編有種種限制，比如“建國以后動物不許成精”，光這一條，就讓原著的“都市奇幻”遜色不少。 另外，拍實景費錢，做特效更費錢。成本一壓，質(zhì)感就跳水。 解碼失敗，尾魚宇宙就坍塌。 03 中式奇幻，需要新的解法。 我們不是沒有好的奇幻作品。 但中式奇幻，總在兩個極端搖擺。要么是仙氣縹緲的上古神話，要么是妖魔鬼怪的古代志異。像尾魚這樣，把異聞直接置入現(xiàn)代都市的，太少，所以更應該珍惜。 它需要新的視覺體系。司藤的旗袍是成功的嘗試，讓妖有了現(xiàn)代的美學形態(tài)。《西出玉門》的荒漠質(zhì)感也不錯，但關內(nèi)世界的異獸，還是暴露了特效制作上的窘迫。 它也需要新的敘事節(jié)奏。當代觀眾的耐心有限，前三集的黃金時間，必須把鉤子下準、下狠。都市傳說的恐怖，不在于直白的血盆大口，而在于日常生活的裂隙中，突然窺見深淵。 《梟起青壤》在視覺上往前探了一步，卻又在敘事上退了一步。 終究是可惜了。 尾魚的奇幻宇宙，也隱約埋著勾連。 《西出玉門》里的沈木昆，在《龍骨焚箱》里也有其身影。尾魚的故事，本可以像漫威一樣，織成一張大網(wǎng)。 但目前，影視化是各自為政?！端咎佟繁?，就趕緊拍《西出玉門》?！稐n起青壤》上線了，后面還有《三線謎回》。 沒有長遠規(guī)劃，沒有統(tǒng)一質(zhì)感。只是一次次單打獨斗，一次次試錯。成了，是運氣。砸了，是常態(tài)。 中式奇幻的影視化，缺的不一定是想象力，而是缺乏工業(yè)化布局的耐心。 《梟起青壤》的片尾曲叫《天生火》。這把火，還沒燒旺。 尾魚的都市奇幻宇宙，刀鋒已亮，但尚未找到劃開屏幕的最佳角度。觀眾能感受到地底吹來的陰風，卻還沒被真正拽進那個黑暗的、迷人的洞穴。 下一次改編，或許應該更“瘋”一點。節(jié)奏再快些，膽子再大些。對原著的魂，再敬畏些。 畢竟，都市的夜晚已經(jīng)沉寂太久了。我們需要一些鋒利的故事，來劃破這沉悶的夜空。 「四味毒叔」 出品人|總編輯:譚飛 執(zhí)行主編:羅馨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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