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博物館里藏著本“草書活教科書”,明代皇家鎖在庫房里100多年,現在展出來,懂行的人盯著筆畫看,都忍不住說:“這才是草法該有的樣子——狂得有根,亂得有譜!”

去年秋天上博,《狂草長詩冊》特展。
展柜前站著個穿灰布衫的老人,手里攥著個舊放大鏡,鼻尖幾乎貼到玻璃上,手指順著豐坊的筆畫慢慢挪,嘴里念叨:
“你看這'云’字的轉筆,像張旭的《古詩四帖》,但比張旭收了點;

這'山’字的豎畫,中鋒扎進紙里,像錐子劃沙,比懷素多了點沉勁兒。”旁邊一個穿漢服的小姑娘舉著手機拍細節(jié),回頭跟同伴說:
“我之前學草書,老師讓我寫'連綿筆’,結果我寫得跟面條似的。今天看豐坊的字,才知道狂草不是亂繞,每一筆都有來頭!”

這冊《狂草長詩冊》是豐坊晚年的“得意之作”。豐坊是誰?明代翰林學士豐熙的兒子,家里藏了7萬多件古人碑帖,從小泡在碑帖里長大,相當于“吃著草法飯”長大的。
他寫草書,像個“草法偵探”——把張旭的狂、懷素的逸、鮮于樞的勁、康里巎巎的活,全揉進自己的筆里。

你看他的字,中鋒用筆是“根”,每一筆都像老樹干,有筋有骨,不像有些草書飄得像紙船;
斷筆是“魂”,故意把筆斷開,像音樂里的休止符,比如“江”字的“工”和“水”之間,明明能連起來,他偏斷開一點,讓字有呼吸感,避免了唐代狂草“一筆書”的臃腫;
側鋒是“趣”,偶爾用側鋒掃一下,帶出枯筆,像秋天的蘆葦花,增加了筆畫的質感,不會讓人看了覺得“膩”。

最妙的是他的結字,像在玩“平衡游戲”。比如“花”字,上下結構,上半部分的“草字頭”往上提,下半部分的“化”往下壓,像個踮著腳的舞者,看著要倒,其實穩(wěn)穩(wěn)的;
再比如“風”字,左邊的“幾”字旁往左邊歪,右邊的“蟲”字旁往右邊斜,像被風刮得有點歪的樹,但整體重心沒倒,反而有了動勢。
明代書法家詹景鳳說豐坊的狂草“雖極縱橫,然一筆一墨皆有來歷”,項元汴更直接:“他學張旭沒丟二王的根,比那些只會模仿的人強十倍!”

現在很多人學草書,要么走進兩個極端:要么追求“野”,寫得像鬼畫符,美其名曰“個性”;要么追求“規(guī)”,寫得像印刷體,美其名曰“標準”。
豐坊這冊字剛好給了個“平衡答案”——他的狂草里,每一筆都有古人的“基因”,但組合起來是自己的“脾氣”。
比如他寫“酒”字,左邊的“氵”用了側鋒,帶出點枯筆,像酒灑在紙上的痕跡;右邊的“酉”字,中鋒轉筆,像酒壇的弧度,既有張旭的狂,又有二王的雅,像一杯陳酒,入口烈,回味甜。

有人說,豐坊的字是“帶著規(guī)矩的情感爆發(fā)”。你看他的墨色,濃墨為主,遇到轉折或關鍵筆畫,特意加重墨色,像敲鼓時的重錘;隨著墨汁消耗,自然出現枯筆,像唱歌時的顫音。
他寫的時候,可能在想家里的7萬件碑帖,可能在想嘉靖皇帝的召見,可能在想自己晚年的孤獨,這些情感都藏在筆畫里——濃墨是興奮,枯筆是感慨,斷筆是停頓,連筆是流暢,像一場“情感的書法舞蹈”。

現在很多人覺得書法是“老古董”,但豐坊的《狂草長詩冊》告訴我們:好的書法從來不是博物館里的“標本”,而是活著的“情感載體”。
它像一扇“窗”,透過這扇窗,我們能看到豐坊寫的時候的心跳——他的興奮、他的沉郁、他的驕傲、他的遺憾,都藏在每一筆里。
今天我們看這冊字,不是看“古人的字”,是看“古人的情感”,是看“草法該有的樣子”。





最后想問問你:你覺得學草書,是應該先把“標準”刻進骨子里,再談“個性”?還是應該先釋放“個性”,再補“標準”?
像豐坊這樣,把“古人的筆”變成“自己的手”,是不是最好的辦法?
歡迎在評論區(qū)聊聊你的看法——畢竟,草書的魅力,不就是“帶著規(guī)矩的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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