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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的小紙條!1993年廣州市“1·5”同福樂酒店綁架案偵破始末

 人之意 2025-06-23 發(fā)布于安徽

上世紀90年代,羊城,珠江南岸,海珠區(qū)繁華路段江南大道與同福路相交之處,是個熱鬧的去處,寬闊的大街上,汽車、摩托車川流不息,兩旁商店鱗次櫛比,吸引著各地的商賈游客,也吸引著市民們步履匆匆地來到這里。28層高的同福樂酒店占了個好地頭,就聳立在熱鬧非凡的十字路口。這是個集旅業(yè)、飲食、商場為一體的多功能酒店。商場設(shè)在1、2、3樓,臨街一排落地茶色玻璃窗,窗外的停車場,永遠顯得那么擁擠,而窗內(nèi)琳瑯滿目的柜臺前,也總有流連忘返的顧客。

不久前剛裝修一新的4、5樓餐廳,800個座位常常是座無虛席、應接不暇。11層以上為客房,總共有幾百套房間。據(jù)統(tǒng)計,每天出入酒店的人員有上萬人左右,這些光臨酒店的人中,有“天使”,有凡人,也有惡魔。

于是,在創(chuàng)造了喜人的經(jīng)濟效益的同時,形形色色的案件也在酒店內(nèi)暗中演繹出來。

1993年元旦剛過,人們又已經(jīng)在準備迎接雞年春節(jié)的到來,各種各樣的表彰會、迎新會、校友會、農(nóng)場場友會,假座酒店的餐廳、卡拉OK歌舞廳,或招待領(lǐng)導、同事,或新朋老友歡聚暢談,同福樂酒店熱火得快忙不過來了。

5日上午12時,上午的茶市收市、中午飯市開市的交接班時候到了,4樓的清潔女工鐘姨推開了西邊男洗手間的門,她必須抓緊飯市開市前的空當,將洗手間打掃干凈。她走了進去,只見大便池的臺階上,一邊門口站了一個高大男子,中間便池的門卻緊緊關(guān)著。

奇怪!這兩個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人,又不解大小便,干嘛守在洗手間里不出去?

鐘姨腦子里的弦“嘣”地彈了一下,馬上揮手趕起人來:“出去出去,搞衛(wèi)生了!”

那兩人磨磨蹭蹭,不想離開,可看鐘姨毫不客氣,只好向外面走去。其中一個嘴邊長滿胡須的高個子,突然又折回來,掏上煙,恭敬地遞上:“阿姨抽煙嗎?”

鐘姨擺擺手:“我不抽。走呀,我搞衛(wèi)生了?!?/span>

“胡子”碰了一鼻子灰,悻悻退到門外。腳步聲剛剛出門,中間大便池的門猛地打開了,一個小個子年輕人急急忙忙跳了出來。他輕輕踩了鐘姨一腳,小聲對她說:“阿姨,我被人綁架了,幫幫我,幫我打個電話?!边呎f邊摸出張紙條遞給她。

面對這個身高不過1.5米的瘦小個,鐘姨猶豫著,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不知要不要接過這張紙條。她不識字,不知道上面寫的什么。

這時,“胡子”又進來了,“小個子”一驚,紙條飄然而下,落在盥洗池邊的水磨石臺面上。把紙條撿起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鐘姨急中生智,順手將塑料紙簍往臺面上一放,神不知鬼不覺地輕輕壓住了這張神秘的紙片。

“胡子”和另一個大個子一左一右,緊緊夾住小個子青年出去了。鐘姨忙撿起紙條,來到餐廳門口營業(yè)部,將紙條交給營業(yè)部部長。部長一看:“有人被綁架!”

“啊,真的是綁架?”

鐘姨急忙跑到電梯間去看,此刻哪里還有“胡子”和“小個子”!他們就像肥皂泡一樣,在她面前消失了。

中午12時10分,酒店保衛(wèi)科的電話鈴急促地響了起來,正準備去吃午飯的保衛(wèi)科長兼保安部長葉在偉,這個在部隊待了20多年,3年前才轉(zhuǎn)業(yè)到酒店的原部隊警衛(wèi)營副營長,一聽餐廳經(jīng)理說“出事了”,急忙跑下4樓,詢問了情況,看了紙條,覺得人命關(guān)天,事不宜遲,馬上打電話報告了寶崗派出所。此時是12時20分。

不一會兒,一輛警車開進了酒店,為了不打草驚蛇,車停在大門右側(cè)過道的最里面,寶崗派出所安、朱兩位副所長帶著一名民警趕到了酒店保衛(wèi)科。幾乎與此同時,海珠公安分局刑警隊盧教導員帶著兩名刑警也匆匆趕到。除了安副所長,其余人均身著便裝,此時正值酒店餐廳開中午飯市,酒店門口人來人往,誰也沒注意這幾個看來極普通的人。

他們到清潔女工那兒了解了當時的情況,又細看了那張紙條,在這撕下來的不足兩寸見方的一小塊紙角上寫著:“請幫忙,我被人綁架,請告訴我家里人,電話號珠海(家),叫他們不要怕,大膽去報警?!?/span>

字很細小,很難看,也沒署名,不知被綁架者的身份,也不知綁架者是些什么人。但既有電話號碼,就能查出線索來。

很快,通往珠海的電話撥通了,接電話的是個男人。當安副所長在電話中告訴他家里有人被綁架了時,他表示不相信,直到通過總機告訴他,這是廣州海珠區(qū)公安分局的民警在酒店保衛(wèi)科給他打電話,他才激動地說,他是被綁架者的哥哥,昨晚他接到弟弟電話,讓他“準備200萬元贖人”,他便知道弟弟被綁架了,已立即向珠海警方報了案。剛才聽電話中是陌生的聲音,怕是歹徒敲詐,故不敢說。

他提供了弟弟的姓名、年齡、職業(yè)等情況,并反映與弟弟同時失蹤的還有弟弟開的一輛豐田藍色農(nóng)夫車(即小型人貨兩用車)。

有了被綁架者的姓名、身份和汽車這兩個線索,盧教導員和大家一分析,估計綁匪有可能住在酒店尚未離開,于是迅速研究了方案,保衛(wèi)科立即部署,兵分三路:一路人馬去旅業(yè)部查登記簿,一路人馬前去把緊各出口處,另一路檢查停車場停放的大小車輛,查找珠海牌照的農(nóng)夫車。

查住宿登記的人很快回來了,經(jīng)查明,與被綁架者同來的共有7人,昨晚都住在1504、1506號房,但今天上午已退房離店,去向不明。

怎么辦?絕不能讓歹徒跑掉,他們手中有一條人命!大家的心中有些焦急起來。

“嘟——嘟——”保衛(wèi)科的電話鈴又一次響了起來,負責查找農(nóng)夫車的保安部帶班鄧遠航報告,停車場發(fā)現(xiàn)一輛珠海牌照的農(nóng)夫車,車上坐有6人。原來,酒店停車場值班保安員發(fā)現(xiàn),有一輛珠海牌照的農(nóng)夫車,停在了過道上,好像馬上要開走,卻又未開走,便要其退回原來位置上,不要擋了別的車輛出入。后來該保安員一聽鄧問起“珠海牌照”,馬上想起了這輛車,過去一看,果然還在,車上坐著6個人,鐘姨說的那小個子被夾在中間。

接到報告,等候在保衛(wèi)科的民警和保安員立即趕到停車場,迅速包圍了農(nóng)夫車。

“舉起手下來!子彈是不長眼睛的!”民警中唯一穿制服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的安副所長大喝一聲。其余的民警沖上駕駛室,一人一個,將綁匪揪了下來,準備帶回值班室審訊。

此刻正好是中午1時整。

突然,被解救的“小個子”看見大街上一個人正朝停車場走來,忙對民警說,那人也是一伙的。于是此人也被“請”進了值班室。

經(jīng)審訊,6名綁匪均為汕頭市潮陽人,且來自一個村子,其中年紀最大的31歲,最小的才18歲。

從29歲的犯罪嫌疑人姚國順身上,搜出小口徑自制左輪手槍子彈16發(fā)。姚供認有一支左輪手槍放在他們租住的農(nóng)民出租屋。

據(jù)犯罪嫌疑人交代,還有一名理平頭的同伙外出未歸。同伙名叫姚文生,是此次綁架案的主要人物。

為抓獲主犯姚文生,民警在酒店大堂內(nèi)外埋伏起來:警車里,茶色落地窗后,一雙雙警惕的眼睛緊盯著停車場。參與行動的保安員們也奉命脫下制服,換上了便裝。為防止主犯回來上車逃跑,農(nóng)夫車上留下了一名便衣保安。

一個小時過去了,姚犯沒有露面。

4個多小時過去了,“平頭”仍未出現(xiàn)。

下午5時20分,朱副所長交代保安部繼續(xù)監(jiān)視,發(fā)現(xiàn)情況立即報告。遂將6名嫌疑人及事主和車輛帶回分局處理。

一個小時后,一輛摩托車載著一名穿西裝、戴眼鏡、貌似斯文的男子來到酒店門口。男子下了摩托車,在停車場內(nèi)來回走動,像在找車。

保安班長看其留著平頭,便機警地上前盤問?!捌筋^”說他在尋找一輛珠海的農(nóng)夫車。班長為了穩(wěn)住他,便謊稱他的同伙等不及了,剛剛開車走了,留了一包行李放在值班室,讓他去拿。

“平頭”不知是計,跟進了值班室。進去一看,里面并無行李,卻有3個年輕人馬上圍著他,他臉色一下就變了。

待朱副所長帶人趕來,將其帶到分局刑警隊,讓事主一指認,“平頭”就是主犯姚文生。

原來,姚文生上午離開酒店去天河區(qū)轉(zhuǎn)悠了一天,終于在石牌村找到了一處便于關(guān)押人的“理想”的農(nóng)民出租屋,于是急忙搭乘摩托車趕回酒店,來接同伙帶“票”過去,豈料剛回酒店,就掉進了警方為他編織的網(wǎng)中。

至此,這次綁架案的犯罪嫌疑人已全部落網(wǎng)。

從公安機關(guān)接到報案到解救出人質(zhì)、抓獲全部綁匪,時間剛好過去了5個小時。

被劫持者、22歲的蔡某也是潮陽人。別看他個子矮小,卻是珠海市前山區(qū)一個打石場的包工頭。他每天開著自己的汽車、手持“大哥大”出現(xiàn)在打石場上,但他并未意識到,有人已在暗中策劃,要從他身上挖出一座“金山”。

1月4日中午,該吃午飯了,蔡某開著他那輛藍色農(nóng)夫車離開了打石場。車開到半路上,突然路邊冒出7條漢子,把車攔住了。

這幾個人不由分說上了車,用3支自制左輪手槍逼著他交出了“大哥大”,搜去了身上的1000元現(xiàn)金,又用槍逼著他將車往廣州方向開去。

到廣州后,綁匪們打算找一處農(nóng)民出租屋住下,以便開始實施他們的第二步計劃。因人太多,一時難以找到那么大的房子,天也快黑了,便于當晚住進了同福樂酒家。

再說蔡某陷入綁匪手中,頭腦并沒有嚇得喪失理智。當晚,在歹徒的威逼下,他給家里打電話,讓家人“準備200萬元贖人”,然后趁對方不注意,悄悄在一張撕碎的小紙片上寫下了求援信,以便尋找機會交給服務(wù)員。可是,由于綁匪看守太嚴,紙條送不出去。

1月5日上午,綁架團伙中的“老大”姚文生去天河找出租屋,準備將蔡某轉(zhuǎn)移到出租屋里關(guān)押起來。蔡某知道,對于他來說,一旦被帶到出租屋,便無異于前往狼窩虎穴,就好比“豬羊走進屠宰場,一步一步送死來”。蔡某個子小心眼多,深知此去兇多吉少,便提出請他們在酒店喝了茶再走,以便拖延時間,伺機把紙條傳出去。

在餐廳里,6雙賊眼盯著他,加上兩邊墻上都是明亮的玻璃鏡子,蔡的一舉一動無不落在綁匪們眼里。眼看紙條無法出手,蔡又提出要上洗手間。他借口大便,關(guān)上門蹲在里面,暗中等待著時機。

時機終于出現(xiàn)了,看守他的“胡子”和同伙被清潔女工趕到了門外,于是便發(fā)生了本文開頭的一幕。

倘若他沒有寫下這張紙條,倘若他不設(shè)法把紙條送出去,倘若清潔女工鐘姨沒有機警地用紙簍將紙條蓋住,倘若酒店保衛(wèi)科對此事沒有引起重視,不馬上報告公安部門、并積極配合民警抓獲案犯,那么,我們此刻談?wù)摰?,或許就是另外一個題目了。那樣,毋庸置疑,要搭進去的,不光是一條年輕的生命,還有一樁留給公安部門去偵破的無頭案……

讓我們每一個人,都來睜大警惕的雙眼!

讓每一雙手,都高高揚起保護自己、保護他人、斬斷邪惡的利劍!

那么,世界將會變得更加美好,每個人的身邊,也將會減少幾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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