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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漂流到野獸國的Max，吃了毒蘋果但是又復活的白雪公主，還有那坐在南瓜車里去王宮的灰姑娘……我們該讓孩子知道幻想文學是人的幻想，現(xiàn)實生活中不存在嗎？打破幻想，會破壞孩子的想象力嗎？又該如何處理孩子對幻想的質疑呢？相信很多爸爸媽媽對此都產生過困擾。其實，這個問題，也頗受心理學家和從事閱讀研究方面的學者的關注。想要解釋這個問題，我們首先得看看孩子的發(fā)展特點，了解一下他們什么時候能夠分清現(xiàn)實和幻想。我家小孩兒還不到5歲的時候，非常癡迷于《西游記》的故事。有一天，我問他，你長大了想干什么，他想了想，鄭重其事地告訴我，他想當神仙。這讓我想到了曾經(jīng)看過的一個研究：關于兒童發(fā)展，已有研究傾向于把幻想和現(xiàn)實的內容分為事件和人物。并且，研究還表明，5-6 歲的兒童可以準確地區(qū)分幻想和現(xiàn)實事件；7-8歲的兒童可以準確地區(qū)分幻想和現(xiàn)實人物。4歲兒童分清幻想和現(xiàn)實事件的能力比較弱，但是到了5-6 歲的時候，大部分的孩子區(qū)分幻想和現(xiàn)實事件的能力就和成人沒什么差別了，也就是說，他們知道“人不會飛”。但是，5-6 歲的兒童還是會相信幻想人物，比如圣誕老人的存在，到了7-8 歲的時候，他們區(qū)分幻想和現(xiàn)實人物的能力就和成人沒什么差別了。孩子通過對客觀世界的觀察、物理原則的理解，慢慢區(qū)分開幻想和現(xiàn)實，這是一個成長的過程。因為比如“人會飛”這樣的幻想事件往往違背物理原則，所以，孩子到了五六歲的時候，就能將他們和現(xiàn)實區(qū)分出來了。但是，圣誕老人、牙仙子之類的幻想人物，會給孩子很多積極的情感回應，所以8歲以下的孩子，更傾向于相信他們的存在。2019年，美國一家叫做House Method的機構曾經(jīng)對4500個家庭做過一項針對圣誕老人的調查，發(fā)現(xiàn)孩子們不再相信圣誕老人存在的平均年齡為8.4歲，在7歲到10歲之間，孩子們會對圣誕老人是否存在產生疑問。根據(jù)這些發(fā)展特征，心理學家普遍傾向于建議，給孩子在日?；顒又袧B透幻想和現(xiàn)實的區(qū)別。因為，無法區(qū)分幻想和現(xiàn)實的孩子存在安全隱患（模仿幻想人物的行為）以及一些生活煩惱。比如，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的心理學家們就發(fā)現(xiàn)，孩子區(qū)分事實和虛構的能力，對克服夜間恐懼有巨大的影響。與同齡人相比，更害怕夜間黑暗的學齡前兒童，區(qū)分現(xiàn)實和幻想的能力就比較差。對孩子來說，幻想可以激發(fā)想象力，他們也可以在幻想人物的身上找到情感寄托。那么，這就帶來了文章開頭提到的問題，讓孩子學會區(qū)分現(xiàn)實和幻想，會破壞想象力嗎？其實，幻想并不能和想象力劃等號。想象既包括幻想，也包括基于事實的想象。幻想意味著完全脫離現(xiàn)實。但是，想象可以和現(xiàn)實之間有直接聯(lián)系。一個研究過物理原理的人，可以去想象一些現(xiàn)實不存在的新東西，然后，利用所掌握的知識，在現(xiàn)實中創(chuàng)造出那個東西。我們應該根據(jù)孩子的發(fā)展規(guī)律和對科學的理解能力，引導孩子對現(xiàn)實和幻想進行區(qū)分。注意幫助孩子提升認知能力，以及了解認知過程的能力，而不是以保護想象力的名義刻意地給孩子制造混亂。這樣，對孩子的想象力發(fā)展才有更大的益處，才能成就更有價值的想象力。那么，具體到閱讀活動中，我們該選什么書，以及怎樣幫助孩子來區(qū)分現(xiàn)實和幻想呢？先來看一個研究，1995年，有一位叫做Mayer的美國研究人員，針對一本書做了一個非常引人深思的調研。他通過兒童讀物《親愛的藍莓先生》（Dear Mr. Blueberry）調查了孩子們對鯨的知識的學習狀況。這本書適合對學齡前到小學二年級的孩子，講述了關于Mr. Blueberry和Emily通信的故事。Emily說在自己門口的池塘里看見鯨了，請Mr. Blueberry給她講一些關于鯨的科學知識。然后，Mr. Blueberry就給她回信，介紹了鯨的食物，鯨生活在海洋里，指正了Emily的錯誤，告訴她鯨不大可能生活在她家的池塘里。但是，之后的來信，Emily依然繼續(xù)講她和鯨的故事，Mr. Blueberry回信講關于鯨的知識，知識講解很細致也很全面，故事的結尾Emily的信是以幻想結尾，她還給鯨吃了三明治。Mayer給從幼兒園到三年級的16個孩子讀了這本書，他讓孩子復述這個故事，并回答10個問題。結果發(fā)現(xiàn)，孩子們不僅沒學到Mr. Blueberry講的關于鯨的新知識，反而記住了Emily錯誤的想法。那些擬人的描寫，甚至讓一些孩子認為鯨是一個人。后來，還有一些學者做了類似的研究，也得到了相似的結論。也就是說，如果一本書，把現(xiàn)實生活、科學知識和幻想混在一起、難以分辨，則不利于孩子學習知識、提升認知能力。以科學知識或現(xiàn)實生活為主題的書，不應呈現(xiàn)幻想事件。但是，這類書在兒童文學里又非常普遍，我自己也買過這樣的書。這本書故事的主題是《森林》，一開始有不少關于森林里動物的科普知識（還有科普錯誤），在最后一頁又以同樣的形式講童話，非常容易給孩子造成混亂。在這里，我建議爸爸媽媽如果看到這樣的書，就不要給孩子買了，尤其不建議給那些還分不清現(xiàn)實和幻想的低齡兒童。當然，你可能會問，那么《神奇校車》這類虛構的科學繪本呢？卷毛老師的變形校車帶著孩子們上天入地，故事的主線（正文）是幻想的，但是（輔文）承載的信息卻是科學而準確的。 一套將奇特想象和抽象的科學知識完美融合的科普繪本，情節(jié)驚險刺激，語言生動爆笑，對話童稚可愛，知識卻清晰嚴謹，展示了一種新奇的、迷人的、另類的自然科學教育方式。 虛構的人物和道具傳遞了準確的科學知識。仔細觀察一下，你會發(fā)現(xiàn)在書的最后，作者和編輯單獨用一個版面，重新溫故了書里的內容，并且用問答和互動的形式，給孩子厘清了故事里哪些是幻想，哪些是現(xiàn)實。所以，我認為這套書的做法還是非常專業(yè)的——在閱讀的時候，和孩子一起，對現(xiàn)實和幻想進行充分地討論，就應當不會給孩子造成混亂。此外，Mayer還給出過一些選科普書的建議，在這里我也列給大家供參考：那么，跟孩子一起閱讀時，遇到幻想事件和幻想人物，要如何處理呢？直接揭穿嗎？
當然不是！在日常生活里，我們應該根據(jù)孩子的年齡特點，通過提問的方式，引導孩子自己去思考，讓他們自己慢慢去發(fā)現(xiàn)“真相”，不要在孩子試圖去發(fā)現(xiàn)“真相”的時候刻意制造混亂。針對日常的閱讀，著名的教育機構Scholastic有個非常好的方法我們可以借鑒，就是在同一個主題下，同時閱讀一本虛構書和一本非虛構書，提出問題，讓孩子來辨別書里內容哪些是虛構的，哪些是事實。爸爸媽媽甚至可以做一張表，幫助孩子列出兩類書之間的區(qū)別。起初，孩子可能只會說，非虛構書中的動物是真的，虛構書中的動物是假的。但慢慢的，他會添加進來一些新的內容。比如，可能會補充說非虛構圖書里的動物吃什么，生活在哪，有什么行為等等。而且，這個方法稍加調整，也可以應用于看動畫片和電影的時候。比如，和孩子討論電影里的內容，哪些是現(xiàn)實世界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哪些是人們想象出來的。Q：你家孩子能分辨現(xiàn)實和幻想嗎？留言區(qū)聊聊吧～ 本文作者 | 朱新娜，獨立童書策劃人，北京優(yōu)秀閱讀推廣人，個人公眾號“北媽的小黑書”。參考文獻丨Tamar Zisenwine, Michal Kaplan, Jonathan Kushnir, Avi Sadeh. Nighttime Fears and Fantasy–Reality Differentiation in Preschool Children. Child Psychiatry & Human Development, 2012;Rice, Diana C;Dudley, Ann P;Williams, Christy S，How do you choose science trade book？Science and Children; Mar 2001;Diana C. Rice, Using Trade Books in Teaching Elementary Science: Facts and Fallacies. The Reading Teacher. Vol. 55, No. 6 (Mar., 2002);Mayer, Deborah A. How Can We Best Use Children's Literature in Teaching Science Concepts？Science and Children, Mar 1995陳曉巖，王異芳，趙佳音，孟琦.（2019）.兒童區(qū)分幻想和現(xiàn)實的發(fā)展特點及作用機制.《心理科學進展》2019, Vol. 27李卉. (2014). 電視對幼兒執(zhí)行功能的影響: 真實性判斷的視角(博士學位論文). 華中師范大學, 武漢.Fact versus fiction: how best to tell our children the truth（https://www./lifestyle/family/fact-versus-fiction-how-best-to-tell-our-children-the-truth-1.412568）Fostering Your Child’s Imagination: Fantasy vs. Reality（https:///fostering-your-childs-imagination-fantasy-vs-re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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