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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之邊 —— 漢中盆地 環(huán)地中海 一 :土地和海洋 古典時代的地中海區(qū)域的文明是環(huán)繞在地中海區(qū)域的,整個歐洲的文明主體古希臘和古羅馬;非洲北部的馬格里布地區(qū),埃及尼羅河流域;西亞的安納托利亞高原,耶路撒冷都是在地中海的周邊,共同的拱衛(wèi)著這片海洋。這些區(qū)域屬于典型的地中海氣候,農業(yè)的發(fā)展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轉而向商業(yè),航海發(fā)展,而無論是經營商業(yè)行為還是人類為了自己的生存都必須依靠水源,在環(huán)境惡劣的北非西亞水源的重要性遠遠的超過了其他的一切,這也讓地中海成了這里居民的生命源泉。 與之相反的就是海中地地區(qū)了,古典時代的東亞大陸,水源也很重要,而海洋就是簡單地神仙居所了,和地中海對應的就是中原(伊洛盆地)的西邊了。伊洛盆地的西邊對應的就是漢中盆地,漢中是典型的內陸盆地,在古典時代,漢中盆地是一個類似地中海的中轉站和戰(zhàn)略前沿。他就在哪里,就看誰能夠成為他的主人或者說地緣政治宗主國。漢中盆地北邊是關中渭河平原,南邊是巴蜀盆地。 在秦國成為第一個大一統的帝國的道路中,我們都容易忽視的就是漢中。巴蜀的天府之國在秦人李冰的治理下成為秦最大的資本,也是秦一次次圍殲戰(zhàn)追殲戰(zhàn)的糧食后援,而二者之間的連接就是之間的漢中盆地。漢中在巴蜀,巴蜀就有北伐東出的資本;而漢中在關中,巴蜀基本上就是關中的囊中之物。從漢丞相諸葛亮和姜維對于漢中的得失之間就可以看出來二者之間的優(yōu)劣,漢中在,蜀漢就在;漢中失,蜀漢亦不保。這基本上就是三國演義最后的戰(zhàn)略主旋律,鄧艾的偷渡奇兵就是壓蜀漢的最后一根稻草。由此可見漢中對于巴蜀的重要性之大,巴蜀盆地本來就是內斂型的地緣態(tài)勢,倘若沒有這個前沿的陣地和緩沖那就是直面來自其他地緣板塊的壓力,而這對于巴蜀來說就已經是未戰(zhàn)先敗了,整體的局勢就已經輸人一籌了。 而漢中盆地對于北邊的關中盆地來說就沒有這么生死攸關了,從地理情況上也能夠看出來,漢中和巴蜀之間的山脈就是大巴山,漢中和關中之間的山脈是秦嶺。秦嶺比大巴山而言更加的高,更加的難以逾越。雖然在現在的城市劃分中漢中盆地被分到了陜西,它和巴蜀之間的聯系也是不會減小的。 從山脈的海拔上看的話,漢中和巴蜀之間的關聯遠遠超過了和關中的關聯,具體的關中四塞下節(jié)在講。漢中對于關中而言就是一個中轉站,一個不得不拿下的戰(zhàn)略前沿。實際上漢中盆地只是秦嶺大巴山之間文明主體的代表,并不是只有一個漢中盆地,漢水的下游還有一個安康盆地。 我所說的漢中盆地是取了一個典型,認真的分辨,從山脈的角度為之命名,可以稱之為“秦巴谷地”;而如果從河流的角度看待它,則可以標注為“漢水谷地”。從大的地理結構來看,這條谷地的位置,是在渭河平原(關中盆地)與四川(巴蜀)盆地之間,秦嶺——大巴山脈(又可細分為米倉山和大巴山)就是這三個地理單元的分割線。從地勢來看,漢中盆地所包夾的漢水流域,還是有一定縱深淤造平原。而沖積出來的平原,雖然比不上關中和巴蜀的規(guī)模,但也有相當的體量。只不過整條漢水谷地,并不是一片連貫的平原區(qū),其由西向東又可以分為漢中盆地、安康盆地等地理單元。而我們在典型的意義上選擇了漢中來代表這一地區(qū)的地緣力量,根據知名度和熟悉的程度。
漢中盆地的命名就是因為有一條及其重要的河流橫穿而過,漢水的重要性不僅僅沖刷出了秦巴谷地這一個平原帶。漢水是一條連接黃河與長江的溝通線,在古典時代人們之間的往來必須在兩個大山谷之間(北邊的秦嶺,南邊的大大巴山)的河流(漢水)兩岸行走,正所謂山川形便,不僅是古典時代的軍事上,也在山谷附近的居民中有重要地位。而在戰(zhàn)國末年的始皇帝一統華夏之前,華夏文明基本上就是黃河流域文明的稱呼,嬴政的一把大火讓我們對長江流域幾個文明數百年的歷史知之甚少。而在來自楚地,從漢中王一步步走來建立漢帝國的劉邦手中,漢文明就是融合了黃河與長江文明的東亞大陸文明主體。這一切并不是偶然,只有非黃河文明的人才有打破瓶瓶罐罐的果敢,不去拘泥于華夏正統。而漢中王的封地正好就是黃河長江的連接線上,獨特的地理位置足夠影響人的思想模式來改變歷史的發(fā)展脈絡。
劉邦就是這個地方的一個人,無論是誰,處在一個位置就會在這個位置考慮自己地緣訴求,而從歷史發(fā)展的潮流來看,長江流域的文明在春秋戰(zhàn)國六百年的動蕩中已經深深地和黃河流域的華夏文明有了接觸和碰撞,這就是時勢造英雄的最好表現吧。盆地在任何一個文明區(qū)域都是重要的地緣板塊,在古典時代的東亞大陸,緊挨著伊洛盆地(中原)又處在長江流域文明的上游,還是千古帝王家關中盆地和天府之國巴蜀盆地的中間區(qū)域,小小的漢中盆地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在東亞大陸核心區(qū)的文明模塊完成地緣整合之后,帝國就必然閑著西邊的青藏高原與西域天山發(fā)展,而就在青藏高原旁邊的漢中最起碼也是一個糧倉中轉站,在東亞大陸這個海中地區(qū)域里海洋的重要性遠遠沒有陸地那么重要,而南北膠著,東西樞要的漢中盆地并不會因為他的體量小而戰(zhàn)略意義變小,這就在乎于目光老辣的戰(zhàn)略家的取舍了。 土地對人的影響在東亞大陸是顯而易見的,而在環(huán)地中海地區(qū)亦是如此,山川水文就是一個地區(qū)人們的精神面貌的最初塑造者,崇山峻嶺給關中漢中巴蜀的人們帶來了剽悍的民風,地中海的波瀾壯闊也會給這一地區(qū)的人們的帶來獨特的形象。在一億年前,隨著世界各個地區(qū)的陸地的地質運動,非洲大陸和歐洲大陸不斷地接近,曾經的浩瀚大海變成了地中海。地中海就是曾經海洋的一部分和殘余,在歐亞非大陸的緊緊環(huán)繞下不得不變成了陸間?!,F在的非洲大陸也在不斷地朝著歐亞大陸挺近,在地質學的角度上,不就得將來地中海就會消失,成為歐亞非洲的交界點。我們且不論地質學的洲際大陸的演變,就說說地中海的存在對歐亞非大陸的影響。
就像之前說過的無論是山脈還是海洋都會在潛移默化的改變本地人們的精神面貌,巴山蜀水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具體的之后再談。在環(huán)地中海地區(qū),地中海對于人們的影響就體現在人們對于航海貿易的態(tài)度上,無論是歐洲的的小平原還是亞洲的高原山地,亦或是非洲的沙漠地區(qū),人們對于航海貿易繁榮理解是一致的。海洋不只是鹽和魚產,更是人們往來的便利通道。南歐那些支離破碎的小型山脈谷地在雨熱不同期的地中海氣候下無法發(fā)展規(guī)模更大的農業(yè)文明;西亞的高原山脈在海拔上就已經輸人一籌了,兩河流域倒是肥沃,不過卻和波斯高原的東方市集權政治關系更近了;北非一大片的撒哈拉沙漠,人畜都避而遠之,馬格里布也是的依靠地中海的一點微弱的海洋濕氣,尼羅河流域是非洲最大的恩賜,卻也是小面積的農耕平原。
人本就是趨利避害的,在農業(yè)無法大力推廣之際,就會在商業(yè)上動腦筋。這就是地中海地區(qū)商業(yè)文明的起源,海洋的饋贈不足以支撐人們生活的話,就會以另一種方式來實習自己的目的。地中海就是一個絕佳的中轉站,這個中轉站在古典時代就是歐亞非之間的一個溝通橋梁。而非洲的地理情況實在是惡劣,撐不住一個獨立的文明主體,不過也正是北非農耕的困難,催發(fā)著腓尼基人來到了的北非的馬格里布地區(qū),最早的形成了純粹的商業(yè)國家。
最早開始在地中海開始商業(yè)貿易,或者說努力建立一個商業(yè)文明體系的就是聞名天下的腓尼基人,在離開西亞之后,腓尼基人到了北非的突尼斯地區(qū),成為了迦太基人。從原來的的腓尼基人在西亞的地理位置來看,選擇北非的突尼斯是非常明智的,二者的地緣狀態(tài)非常的接近。而突尼斯就是西北非阿特拉斯山脈的最東段,也就是馬格里布地區(qū)的東半邊。而迦太基的位置整個非洲大陸最突出的一個地方,和地中海中心的那些島嶼非常的接近。只不過馬格里布地區(qū)的地理狀況實在是不好,而迦太基人也徹底把中心放在了海洋貿易上,農業(yè)基本上就是靠其他地方的貿易差價來拉平的,這就如同在現在把自己國家的核心第一產業(yè)全部拋棄,且不說經濟泡沫的周期律,也不談其他國家的加征關稅帶來的物價飛漲,就從最基礎的老百姓的想法上來看,其他國家的人們辛苦務農被你的貿易差價就給巧取豪奪了,犯眾怒可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在古典時代也有人這么想,而迦太基宿命的對手也在躍躍欲試了,在亞平寧半島的火山灰的肥沃土壤下,羅馬城迅速繼承了古希臘的精神核心和亞歷山大大帝的的軍事輝煌。而結果就是證明了北非的力量不足以在地中海立足,自此之后,北非一直都是歐洲的地緣勢力范圍。而羅馬在覆滅迦太基的過程中還意外的把新迦太基收服了——伊比利亞半島(巴卡家族的經營地)。就這樣羅馬完成了對地中海地區(qū)的全覆蓋,地中海成了羅馬的私人游泳池,地中海的誘惑就在于此,羅馬的輝煌就在于地中海的控制權,而羅馬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在此之后的歲月中,地中海都是分崩離析的狀態(tài)。
歐洲和非洲的努力都失敗了,那西亞呢?西亞的位置一直就在搖擺中,他的位置在波斯高原旁邊,來自波斯高原或者北方草原游牧力量很容易就進入西亞,因此在再起西亞一直都在戰(zhàn)火紛飛中,其中最顯眼也是與地中海地緣關系最緊密的就是耶路撒冷。而耶路撒冷的向心力更多的是吸引來自歐洲北非的人們,耶路撒冷定義中的地中海就是宗教信徒們朝拜圣地的一條交通線。西亞的特殊情況讓西亞的力量最后出場,也是影響最深遠的,那就是來自阿拉伯沙漠的伊斯蘭力量。
二:永遠的中轉站 把我們的視角從宏觀拉倒微觀,在公元前371年的咸陽宮里面的一次御前會議開始,為首的是過了而立之年的秦惠文王,座下是兩個但是秦國最出色的文臣武將,張儀希望盡快出兵,與三晉爭奪天下。而司馬錯力排眾議要去巴蜀,惠文王思考良久最終聽取了司馬錯的建議。秦國在戰(zhàn)亂之際耗費國力拿下巴蜀,不得罪中原諸侯,收下了但是華夏大地最龐大的糧倉,為之后的長平之戰(zhàn),滅六國之戰(zhàn)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而在這之前,秦巴之間如何往來就是一個問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山水的地方就必然有道路。秦嶺是中國南北的地理分界線,高聳入云直插霄漢,在古典時代當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大巴山是與秦嶺基本東西平行,南北對立的一條山脈,大巴山沒有秦嶺海拔高,也有平均2000米的海拔。
秦嶺和大巴山自北向南分割出了關中盆地,漢中盆地,巴蜀盆地,這三個盆地都依托秦巴山系存在。在早期的時候人們在狩獵和追捕食物時,自然踩踏形成了一條條的小路,而這些小路都無一例外就在不同山脈的分水嶺兩旁,沿著河谷就是出山的道路,也是最早的橫穿秦巴山系的辦法。秦惠文王的石牛糞金,五丁開山的故事就反應了秦人在進入漢中巴蜀的時候,也必須靠原住民來開道。
不同于千古帝王家的關中霸氣,亦不同于天府之國巴蜀的富庶,漢中更像是任勞任怨的中轉站一樣,我只風情萬種,與世無爭。在人們的眼中漢中的存在感也不強,就像是一個附庸一樣。而漢中也非常安逸于現狀,本來就是次一級的文明區(qū)域給漢中帶來了中轉站的任務。 與漢中一樣的,在古典時代的地中海也是一個典型的中轉站。作為歐亞非三大洲的中間海,地中海很難被某一個區(qū)域的地緣力量徹底的消化。這是極其犯眾怒的,你很難想象地中海成為某一地域的一家之地。中轉站的性質就是不分彼此,都可以在這里有一席之地。地盤和碼頭可以有,但絕不能徹底的封閉地中海的外放性。上一節(jié)說到的最后一個希望徹底整合地中海的區(qū)域就是來自西亞的伊斯蘭力量,由于地理位置的距離,地緣政治的傾向性,都是的西亞的力量在地中海飄忽不定。
這種情況就像是漢中盆地與青藏高原一樣,在青藏高原的游牧力量還沒有完成自身的地緣整合之前,青藏高原與漢中盆地之間的互動相當的少,而在吐蕃吸收佛教完成高原農牧力量的升級之后,吐蕃就必須借道漢中與關中平原的唐帝國來一次軍事上的硬著陸,只不過吐蕃的地緣狀況撐不起長時間的擴張,在唐朝覆滅之后,吐蕃也四分五裂,佛教派系各自為政,青藏高原的威脅大大減輕,直到蒙元的戰(zhàn)馬再一次把青藏高原來到人們的視線。
在地中海區(qū)域亦是如此,在穆圣登宵夜游之后,阿拉伯沙漠的游牧力量大大提升,通過宗教強硬的凝聚力,阿拉伯人和伊斯蘭教完美結合。而即便是來自沙漠中,穆圣也早早的為伊斯蘭的地緣訴求定下了基調,那就是耶路撒冷,而耶路撒冷的得失只是由頭,參與地中海的貿易才是經商的游牧部落的最佳需求。在穆圣逝后的紀念照,耶路撒冷成了哈里發(fā)國的一部分,基督教堂也成了穆斯林宣禮塔團團包圍的少數派。阿拉伯人絕不甘心就此打住,向著拜占庭出發(fā)了,只不過這次的強勢遠征就像忽必烈遠征東瀛一樣無果而終。
在之后的歲月里阿拉伯的哈里哈與東羅馬(拜占庭)的凱撒一直都是和平相處的,在東羅馬的基督教友的協助下,基督徒們瘋狂的十字軍東征開始了。而阿拉伯人也有了全新的血液,那就是來自唐朝北部的突厥部落,剽悍的戰(zhàn)馬彎刀又一次與伊斯蘭教結合,哈吉德應用而生。這一次,小亞細亞半島的新主人即將為征服地中海策馬彎刀,突厥后人血統的奧斯曼人在征服者穆哈默德二世的帶領下,奧斯曼的蘇丹第一次把伊斯蘭的力量帶到了拜占庭。西亞的伊斯蘭力量開始在迅速挺進到基督教的勢力范圍,這只是開始,在奧斯曼帝國的前十位杰出的蘇丹的帶領下,奧斯曼伊斯蘭帝國的力量迅速挺近地中海區(qū)域。而這一次的行動第一次把伊斯蘭文明帶到了羅馬的核心區(qū),在伊比利亞半島的后倭馬亞帝國(白衣大食),在埃及尼羅河區(qū)域的法蒂瑪帝國(白衣大食),以及阿拉伯人典型的核心區(qū)阿巴斯帝國(黑衣大食)再加上奧斯曼帝國對拜占庭的征服對地中海區(qū)域構成了一個包圍。
伊斯蘭文明明白自己的地緣訴求就是對地中海的控制,這將會帶來源源不斷的經濟收益,也會為北非的穆斯林朝見提供便利,而地中海就是其中的關鍵,無論是伊斯蘭文明的主動擴張還是包圍圣城耶路撒冷都必須把戰(zhàn)略前沿推進到地中海。地中海的誘惑力就體現在這里,而地中海本身是不會做選擇的,只會被動的在外來勢力面前臣服。而在強大的奧斯曼帝國的權威下,奧斯曼人和歐洲人在地中海進行可好幾次海洋上的宗教戰(zhàn)爭。
而直到今天,奧斯曼帝國的余威在地中海依然有表現,那就是地中海的一個島嶼——塞浦路斯。塞浦路斯這個地中海小島在今天也是南北對立的,南邊是國際公認的塞浦路斯共和國,而北邊就是塞浦路斯土耳其。作為曾經的十字軍騎士國,塞浦路斯的基督教氛圍相當的濃郁,而在歐洲基督教世界整體實力下降之際,奧斯曼帝國攜帶著伊斯蘭文明強勢進入這一地區(qū),而塞浦路斯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靠近奧斯曼帝國的核心區(qū)了,極盛時期的奧斯曼自然不會容得下這根刺。這就是來自西亞的伊斯蘭文明對地中海的地緣訴求的最好表現,而北非馬格里布地區(qū)和埃及尼羅河流域也早在幾個世紀前脫離了歐洲基督教世界,成為伊斯蘭世界的一部分。這就是后人發(fā)先人至的道理。
無論是漢中這個陸地樞紐還是地中海這個海洋樞紐在溝通四面八方的作用上是一致的,只不過一個是陸地,一個是海洋。這在海中地世界和地中海世界是典型的地緣特色,山川和河流對一個區(qū)域的影響也是不同的。 三 :秦嶺大巴山 歐洲非洲 關中平原處在黃河流域的上游,巴蜀盆地處在長江流域的上游,而漢中就在二者之間,秦嶺和大巴山南北橫亙在漢中兩側,既是漢中的地緣防御圈,也是相鄰區(qū)域的利益范圍。秦嶺屬于關中平原的南部屏障,大巴山屬于巴蜀盆地的北部屏障。
上游區(qū)域的地緣優(yōu)勢是明顯的,而漢中就在黃河長江流域的上游,秦嶺西邊是隴山,東邊是熊耳山伏牛山,大巴山處在四川山西湖北之間,東連武當山荊山巫山,漢中整體上屬于中國的第二級地勢階梯,也被硬生生的分成了南北兩半段。漢中關中之間的通道主要有五條,隴南道,陳倉道,儻駱道,褒斜道,子午道。巴蜀和漢中之間的道路有兩條,金牛道,米倉道。這幾條道路之后專門來寫。從漢中的角度來看南北方雖然有秦巴山系的存在,但是膠著程度也是極大的。
漢中盆地作為一個陸地的中轉站,在文明的傳播和交流上有諸多的限制和不確定性。土地的主要功能就是人們的生活,交通的作用是排在第二位的。漢中盆地的兩端如果都存在強大的地緣勢力的話,漢中盆地的安全就會大大的增加。倘若關中平原的力量遠遠的超過了巴蜀盆地的話,力量的平衡就會瞬間打破。
就算是兩端的地緣力量愿意和平共處,漢中盆地一線的原始部落也會出來搗亂,在古典時代就是如此,叢林法則就在這里。而通過海洋來溝通貿易的話,就安全多了。在地中海區(qū)域,無論是南歐的基督教勢力還是西亞的穆斯林勢力都可以在各自的海岸線出發(fā),歐亞非之間均可以在海洋上自由的往來。
在距離上和海洋的親密接觸,日積月累下都會熟悉海洋的脾氣,洋流季風掌握之后就是保證自己的航行技術,這也是至關重要的。而在地中海的海岸線上并不是只有一家,而面對競爭者的最好辦法就是擁有自己的航海軍事力量。在漢中盆地上生活的小部落都有可能給往來的人們帶來麻煩,原著名的地緣優(yōu)勢可以最小成本的制造最大的麻煩,而對于他們來說這就是一本暴利了。
海洋的話就相對的公平了很多,經濟實力帶來的軍事力量往往就是最主要的。地中海作為一個幾乎被包圍的內海,在與大西洋印度洋比較起來還是很溫和的。在絕大多數時間里地中海的氣候都是安逸的,而且在地中海的海域內礁石不多,非常的便于交通。而地中海的獨特之處在于,在每一個歐洲半島與其他的海岸線之間設置了小島,就像是跳板一樣,伊比利亞半島通過馬略卡島到達馬格里布;亞平寧半島通過撒丁島,西西里島,馬耳他島到達阿非利加;小亞細亞半島通過塞浦路斯到達巴爾干半島。 地理氣候使得海洋比陸地更容易往來交流,且也讓不同地區(qū)之間的矛盾分歧越來越大,土地就在那了,人來人往依然如故。地緣上的血脈聯系就會越來越濃郁,二者的優(yōu)劣都是雙刃劍,也是古典時代地中海地區(qū)和海中地地區(qū)的特色。 作為各大地緣勢力的包圍當中,中間區(qū)域很容易就受到影響,在歷史長河中,獨善其身是自我防御的最好辦法,而更多時候身不由己,就需要審時度勢,尋找最佳的合作方,最大程度的保存自己的實力,而積極的參與其中,甚至會是最好的選擇。而中轉站的意義就在這里,不是成為地緣霸主,而是成為各個地緣勢力擠破頭皮都羨慕的地方,漢中盆地與環(huán)地中海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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