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良渚玉璧的表面痕跡理解良渚時期的制作工藝

陳逸民  陳鶯

在新石器時代玉器的鑒定中，工藝是最為重要的。因為玉料可以挑選相近的，紋飾可以依樣畫葫蘆，器型可以仿制，沁色也可以用物理和化學(xué)的方式作偽，只有加工工藝是最不能模仿的。在我們深入的錦州、蚌埠和浙江杭州等地的仿制作坊中，都是用現(xiàn)代金屬工具來加工仿古玉器。其原因無非有兩個，一是我們至今還不能完全掌握新石器時期的先民們究竟是用什么工具和什么工藝來加工玉器的，我們在本文的探討也只是一種假設(shè)，能否揭示當(dāng)時玉器加工工藝的原貌，還有待于更為深入的研究和出土玉器的證實。其次，如果掌握了古代玉器的加工工藝，用它來制作仿古玉器，在成本上是根本不合算的，它會使仿古玉器的生產(chǎn)時間和工人工資成倍的增長，沒有一個仿古作坊會傻到不要賺錢的地步。

我們通過良渚玉璧上留下的工藝痕跡來探討如何鑒定玉璧的真?zhèn)巍?/span>

先談玉璧的鉆孔工藝。前面說過，良渚玉璧的孔徑大約在3至7厘米之間，是用竹子來加工的。竹子能鉆透比它硬的玉器嗎？

12  實驗考古學(xué)-用木鉆孔

請看圖12，這是一次實驗考古學(xué)的試驗，用竹子混和砂子在玉器上穿孔，不斷轉(zhuǎn)動工具，竹管已經(jīng)鉆入玉器內(nèi)。事實證明，用竹子來鉆孔是完全可能的，而且這樣的鉆孔也會在孔壁留下螺旋紋（見圖13）。

13  木鉆孔后留下的螺旋紋

現(xiàn)在來觀察良渚玉璧上的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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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渚玉璧上的鉆孔是對穿而成，這從圖14上明顯可以觀察到的特征，因為在孔中間留有臺階。而有的良渚玉璧的鉆孔壁上，還可以見到螺旋紋（見圖15）。觀察上面兩圖，可以分析良渚玉璧鉆孔的特征，鉆孔都是外大內(nèi)小，這是竹子在鉆孔的過程中磨損的緣故，這和實驗考古所作的試驗基本一致。同時，螺旋的旋紋之間并不等距，這和簡易的鉆孔工具不能完全定位有關(guān)，比較圖12和圖14，兩者也有一定的相似性。而圖16的仿制品，卻沒有以上兩個特征。

16  在作坊中拍攝的仿品，很容易被認作出土器

其次談?wù)劻间居耔档那懈罟に嚒?/span>

17  實驗考古學(xué)-用線切割玉尺

18  玉璧上留下的線切割痕

19  玉璧上留下的線切割痕

20  玉璧上留下的線切割痕

就玉璧這樣的平面玉器來說，它只能是采用線切割的工藝從玉料來截取坯料。我們先發(fā)一張實驗考古學(xué)的圖片，從圖17可知，僅僅用麻繩混合石英砂就可以切割玉器，更何況古人還可以使用皮條或者動物的筋條混合砂子來切割玉器。這樣的切割方式，因繩類在拉動過程中的熟練程度而產(chǎn)生或大或小的抖動，這就會在玉璧上留下拉鋸痕，而事實上，不少良渚玉璧上的確留下了明顯的拉鋸痕，圖18、19就是明顯的例證，而圖20用文字注明了線切割的痕跡，使讀者對此有更直觀的認識。應(yīng)當(dāng)指出的是，良渚玉璧的拉鋸痕都是下凹的痕跡，這可能是因為打磨時，凸起的部位最容易被處理磨平的緣故。但是，不能由此認為，沒有線切割痕的良渚玉璧都是仿品，因為在線切割后，良渚玉璧并沒有加工完成，它還需要打磨這道工藝以使器型更為完美，這樣，一些小的線切割痕，就會被打磨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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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磨是良渚玉璧加工的最后一道工藝，精品的良渚玉璧，其打磨程度非常精致。從圖21和圖22可知，不僅玉璧表面光滑如鏡，而且孔壁也完全不見臺階和螺旋紋。

    要通過玉璧的加工工藝來鑒定玉器，就應(yīng)當(dāng)對講述的特征有一個感性到理性的認識，最好的辦法是多多接觸實物，否則從書本到實物，可能會出現(xiàn)誤判。

本文玉璧，除注明外，全部為博物館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