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具獨創(chuàng)性的重鎮(zhèn):于右任、沈曾植
雙子星 □鐘國康 于右任草書如排字 國民黨元老于右任的書法有兩大體系,一為行書,二為草書。 于體行書,融碑帖于一爐,有顏真卿、趙孟頫、蘇東坡等人的影子。字法以扁形居多,方形、長形穿插其間。逢點必圓且?guī)Х焦P。橫行側(cè)鋒勒入,微向上拱。轉(zhuǎn)折有方,有圓,有微弱托肩。撇捺宗隸意。豎直有力勁挺。落行收出筆隨意且斬釘截鐵。 行草配搭,輕重自如。結體重心低下,用筆含蓄儲勢,縱放宕出。所書對聯(lián)尤其痛快,且喜窮款,款識多倚靠主體文字中穿行。有粗獷豪放之氣和武士之風范,還不失書卷氣。有書家氣度。 而他的草書繁筆、簡筆之間能自然錯落,大小斜正恰到好處,給人以儀態(tài)萬千之感。我以前是于右任的粉絲,但今年就覺得應該打破對于右任的迷信,為什么?因為以前自己的眼光有限,被眼前的大好氣象蒙騙。今天看來,于的草書的確好,但缺點明顯。比如,他的字與字、行與行的關系,寫草書猶如排字,尚有待精研。而看張旭、徐渭之草書,痛快淋漓,才是真超逸。 古有“筆法千古不易”之說,從這一方面來說,于右任也為草書發(fā)展作過重要貢獻。他曾著《標準草書》,以“易識、易寫、準確、美麗”的標準,全面系統(tǒng)整理歷代草書,從浩繁的歷代書法名家的作品中,總結出篆、隸、楷、行與草書之間對應的規(guī)律性符號。以這些符號,架起了衍化草書的橋梁,解決了草書產(chǎn)生與準確書寫的關鍵性問題?!稑藴什輹烦闪顺鯇W草書的入門課本,影響廣大。 沈曾植書法上有“小兒麻痹癥” 沈曾植的學術被王國維推重,一生藏金石拓本甚多,六十四歲后方專意寫字,著作甚豐。人說其成就可與吳昌碩相伯仲,依我看來,其實相去甚遠。 古人言:“工處在拙,妙處在生,勝人處在不穩(wěn)?!币饧词种袌?zhí)筆時,有犯險的沖動,才能達到此意境。沈曾植深知翁方綱一生之誤在穩(wěn),劉墉精彩在不穩(wěn),何子貞越老越不穩(wěn)。于是,他認準了“新理異態(tài)”著稱的黃庭堅、黃道周與倪元潞作為師法對象,不忘鐘繇、索靖之態(tài)變,融漢隸、北碑、章草為一爐。做到尊魏不卑唐,尊碑不卑帖,自成異態(tài)。 他大膽地運用“抽鋒”、“臥筆”的手法,無一不隨心而去,有如孩童手腳,漫舞可愛。沈曾植的書學理想正在于融冶碑帖、化合晉魏。 世人對他的書法多有稱贊。沙孟海謂其:“變態(tài)極多”、“奇趣橫生”。康有為曾贊其書云:“若其行草書,高妙奇變,與顏平原、楊少師爭道,超軼于蘇、黃,何況馀子?!?/P> 沈曾植所長,處處見其“膽”與“敢”兩個字?!澳懪c敢”出自學識,出自修養(yǎng)。無一不因為一個大寫的“人”。這些就是他的優(yōu)點、特點,亦成了他的缺點。在我看來,此公作品學不得,久對不得。 歷代以來,當一個人取得一定成就,他的交游朋友、學徒門生,無一不對他尊崇有加。在評判其非專業(yè)領域上,更是推波助瀾、夸大其辭,“為一時風氣之作傭”。如康氏的評價出語驚人,恐為大多數(shù)人所不取。這種議論自是南海皮性,不必計較。 對沈曾植的評論,實多為奉承所屬。我認為,沈雖然是滿腹經(jīng)綸的碩儒,但在書法上他卻是小兒麻痹癥,不穩(wěn)到不健康的地步。 于、沈二人特色 于、沈二人可以說是民國年間最具獨創(chuàng)性的書法大家。但于的草書過于穩(wěn),缺少抒情性;沈的書法過于不穩(wěn),詰屈聱牙,多見令人不樂。 優(yōu)點包含缺點,缺點包含了優(yōu)點。一旦把握不住度,就走向反面。盡管如此,他們?nèi)匀皇前翰貍テ?,值得尊重?/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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