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牛

喀斯特 2008-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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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牛　　　文 / 龔雙宗

    阮跛子剛放養(yǎng)了百尾將產子的鯉魚就接到通知，說是哪里哪里來人了，垂釣中心的魚都釣光了，要他趕緊把魚捕撈到垂釣中心去。阮跛子搶天呼地地在池塘邊嚎了罵了幾聲也就作罷，撒起網(wǎng)狠心就拉，不想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索性死了吧，他閉上了雙眼。

    突然，他看見遠處來了一頭牛，牛走漸近，卻是人影。一個陌生人走上前來，似乎就認識似的。陌生人和阮跛子一起回到了家，在小兒子房間里對著小兒子床位，架了兩個板凳，鋪了一塊門板，解下身上的背包，言談中鋪成了床鋪，之后又不知怎地架上了蚊帳。

    陌生人當天就在阮跛子家吃了夜飯，高低給了幾塊錢。整整一個晚上，他向阮跛子打聽了很多很多別人一聽就心煩的事。

    第二天，他把阮跛子的小兒子叫來，從衣袋里掏出了一把鑰匙，說是要有一百個人就能打開一把寶鎖，這把鎖鎖著好些金銀財寶呢。很快地，村里來了一百多人。陌生人講了一通道理，那道理其實也是平常話，也就是電視里天天聽到的話語，但聽著聽著卻是格外舒服。

    一百多人這就齊了心，硬要那筆財富。

    于是，陌生人在前面走，七十二個匠人跟在后面，再后面是一些沒本事的人。走著走著，陌生人腳步加快了，“吭”地一聲高叫，陌生人突然變成了一頭壯實的黃牛，黃牛的軛馱上拴著兩條粗粗的纖繩，纖繩后是一把鋒利的犁。

    掌犁尾的不是別人，正是阮跛子。牛往前面走，犁往深處耕。耕著耕著，犁底下突然就冒出了幾塊金牌。眾人拾起金牌一看，上面什么字也沒有，只是刻著不同方向的箭標。

    陌生人忽地站到了高處。隨著他的手勢，東南西北各冒出一座金山，于是，人們紛紛向四周跑去。

    阮跛子驚呆了，陌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一口池塘說，這里面也有寶呢。

    阮跛子正欲說話，忽見陌生人又變成了牛，刷刷刷幾下就走遠了，消失在遙遠的太空。阮跛子一陣心酸，他后悔沒能捉幾條魚讓這個陌生人吃，就拿拳頭使勁地捶著大腿，大腿被捶得鉆心的疼，疼得滿耳朵都在說話，不過奇怪的是話音走了調兒，變成了“魚呢？魚呢？”的問話，而且大腿更疼了。

    阮跛子疼得睜開了眼睛，自己正側睡在池塘邊的草地上，四周站著好些村里的干部，村主任正惱怒地踢著他的大腿。